陪先生一起去看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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题记：金秋十月，秋风和煦，花艳桂香，有业师张先生、严先生夫妇、林先生夫妇、徐先生及乡亲老土赴贵池小聚，午后，陪先生一起去平天湖揽胜。张先生乃贵池中学校友，六十年之后得以故地重游，欣逢盛世，抚今追昔，陶然乐然。出城向东，越过兴济桥，沿着渔村水泽间延伸的大道继续东进，游龙般长堤就横卧在眼前。风行水上，波起浪涌之声，远远的就清晰可闻。每次都是匆匆而过，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的靠近过。辽阔的水面上，波兴浪涌，游艇往来，啸歌湖面；渔村点点，闲卧远山；鸥鸟翩飞于上，水禽游戏于下，水天一色，交相辉映，斜阳抹辉，浮光耀金，令人如痴如醉。驻足坝上，回首西望，城市沐浴在斜阳余晖之下，一片朦胧。林立的高楼大厦，星星点点，氤氲缭绕之间，熟悉的楼盘街道也完全陌生化了。唯清溪古塔，于猎猎秋风之中，兀然矗立于长江之滨，傲然环视于湖之西北。湖之东南有森林大道，群山簇拥，茂林修竹遮天蔽日，锁湖水于一隅，隔嘈杂于山外，还湖泊以幽静。环湖皆山也，唯足下长堤卧波湖上，阻湖水于东山之幽谷，隔清溪与老城相望，近在咫尺，碧波荡漾，涛声碎语，朝暮相闻。沿堤坝斜坡拾级而下，风帆斜立的观景台上，一对新人被朋友簇拥在湖边摄像留影。婚纱飘举，脸漾春光，镁光闪烁之间，幸福的光芒随轻风飘向远方，湖山之间全都洋溢着喜气洋洋。不忍掠美，赶紧向幽远的一侧走去，远远的看见一条光洁的马路沿湖岸山坡滑行，若隐若现，有繁花镶边，有翠柳联袂，游人踯躅，轻车慢行。遥望波澜深处，早有远足一游的冲动，驱车而往，一路驰骋而去。右面是山，山山相连，皆披绿装，树树秋色，灿若锦绣。修竹丛集山下，树木栖居山上，竹木相连，密不透风。左边是湖，清风涟漪，环环不绝，三五游船，闲卧波上，随风逐浪，悠然起伏。好一幅悠然娴静的境界，陶醉之中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，这才注意到，湖边僻静处，有不少垂钓者，眼花缭乱之间竟视而不见。路随湖水婉曲，湖水咬定青山，拐过一道山梁，山坳里出现几户人家。青瓦粉墙，马头墙高高跷起，檐角如钩，上刺天穹。瓦屋依山而卧，高低错落，有的面朝湖泊，有的门对山峦，屋后灌木蓊郁，门前翠竹摇曳，诗情画意油然而生。三五童稚戏于门前，几位老叟水边打桩，渔网斜挂树梢，轻舟系于木桩，不是仙境却自有仙风仙韵。“何必探禹穴，誓将归蓬丘。不然五湖上，亦可乘扁舟。”（李白《越中秋怀》）这湖山深处如此佳境，不身临其境，焉能有此一醉！回望湖心，对岸长堤隐约可见，方知已抵达湖的另一端。此时夕阳斜挂，余霞满天，湖面上风柔波缓，水平如镜，远处朦胧，云烟袅袅，近处璀璨，波光粼粼，真有点“半江瑟瑟半江红”的味道。眼看红日西沉而道路遥远尚不知何处是尽头，赶紧驱车疾行，美好景致也顾不得仔细观赏了。加力驱车，目不暇接，迎面两辆单车缓缓并行，一对中年男女边走边聊，悠然自得的惬意里充满着舒心的微笑。我们相向而行，意趣却惊人地相似。环湖一游，擦肩交车之际，挥手致意，虽不相识却志趣相通，会心地微笑倍添行游之乐。前方有石桥卧波，通体银白，造型别致，忍不住驻足一观。桥之左右，水泊茫茫，所不同的是左边是湖身，右边是湖尾。湖尾处围网养殖，硕大的螃蟹不安分的趴在丝网上东张西望，不肯下水。看得正起劲，忽喇喇一阵水箭激射，一只黝黑娇小的鸟儿不知从何处越过桥洞直奔湖身而去，一条水线宛若游龙笔直的冲向湖心深处。光线昏暗，看不清鸟的状貌，调动所有的知识也想象不出此为何物。疑惑之间，远处倏忽往来的鸟儿忽然多了起来，远远的停在水中央，随波逐流，翘起的脑袋紧紧地盯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，一动也不动。留影拍照，盘桓既久，黄昏薄暮悄然而至。暮霭低垂湖面，余霞斜挂天边，水天交融处，栈道卧波；烟云雾霭中，山青水白，一片朦胧。水中船，山上塔，岸边花，闪烁的灯火，隐隐约约的粉墙青瓦，勾勒成一幅虚幻缥缈的山水画。湖堤上晚风劲吹，湖面上白浪滚涌，涛声如雷。“目断烟波青有无，霜凋枫叶锦模糊”（吴镇题画诗），湖心远山，朦胧中更显巍峨本色，山水相连，水天相映，一派空蒙迷幻。点点灯火次第闪亮，不忍离去的游人聚集在湖滨一角，纵情狂歌，开始了又一个欢乐的不眠之夜。歌声里，晚风中，我们的脚步行云流水般轻快……